当人进入某种贫瘠和狭隘时,会习惯性地将讲述某种体验——这种体验是听者未曾体验过的、无法理解的体验——的人视为疯子。于是不知道是否是受到了“分化”倾向的影响,人类似乎对于目力所及的所有事物都有一种将之区分定性的倾向(乱讲的)。
我想到一个常见的场景:A君察觉到了自身的某种特质,这特质在一定程度上会困扰到他。偶然间A君在某本书中或者什么平台上,读到了与之有关的更具体详细的信息,且这种特质被赋予了一个专业性的名称。A君恍然大悟,原来自己的这种特质叫[X]啊,原来它造成一定的困扰是正常的啊。
这给我某种倒置的感觉。即便那个被定性的东西,在被定性之前已经存在多时,重要的仿佛仍然是被定性的之后的那个概念,仿佛有什么东西得由它来决定的似的。
再回到一开始的那句由文中的某些内容、文外的评论引出的感慨。我不清楚类似于“正常”“异常”的概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,此刻该语言的效力是否在它出现之时即存在尚未可知,但现在的人,仿佛成为了它的奴隶。或者套用书中的说法,它是神。
按我的想法,这些概念都该丢进垃圾桶才对,或者干脆带进坟墓里,我已经在心中建立了一座价值判断坟墓,统统进去吧你。
仅仅只是存在的东西存在,以任何方式。叙述到此为止。
说到这里,我想到书中的一段话:“如果我们仅仅拒绝教条化的观点,那么我们从固定观点中的解放只会在理智层面,而我们更深的情感将继续走在旧的道路上。”对此我深有体会……而也像书中所说的“抛弃重新开始的儿童期会将他们驱逐出我们当下的时代,他们不能再遵循任何传统的方式。他们进入未知的领域,这里没有道路,没有边界。他们没有任何方向,因为他们已经抛弃所有确立的方向。”
你起先依着内心的触动,企图在现有的存在中寻找某种直指这触动的东西,你知道了各种概念什么主义,你以为它就在这里,慢慢地,你发现它不是这些概念也不从属于任何主义,没有一条既定的路真正通向它。进入某种类似混沌的状态。
(与此同时,新的体验依旧不断出现。)
你获得了某种更高的自由——我的态度。然而情感的某些部分却还没跟上来,它在旧的道路上瘫痪……读《红书》时也能在作者那里看到这种迹象,它也在我身上显现,一种存在的现象。
偏离的话说了这么多,现在回到《红书》。我喜欢《红书》的内容,喜欢里面的幻想和内在对话,也喜欢随后对之的解读。虽然解读部分,尤其是涉及到曼陀罗解读的部分有时候会读得云里雾里……但总的阅读体验很好。
我与作者显然走着不同的路,我依然不知道我的路通往何方——重要的从来不是方向与结果——我在他个人的讲述中提取到我所需要的一些能量,得以更“积极”地正视我混乱无知中的无助。
感谢荣格,感谢我自己。